【GGAD】Till The End of Universe/直至宇宙尽头（科幻AU一发完）
预警：BE/HE自由心证。
科幻架空。双科学家。非魔法世界。
第一人称。旁观者视角。
不要怕，你们幺蛾子太太说还蛮甜的（x）
1.
我觉得自己需要清醒一点。
半个小时之前，我的太空舰一头扎进纽蒙迦德空间站的废墟里时，我还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大霉。
自从”黑魔王“格林德沃落败以后，这个地方至少有一百年无人问津了——我觉得我可能要留在这里，吃着沙子，惨兮兮地向各个跃迁点发射信号，等待哪个路过的英雄好汉拉我一把。
我设想的下场里，绝对不包括坐在花园里，面对面地和邓布利多教授喝着下午茶——是多年前就停止生产的格雷红茶，甜点是小鸡形状的蛋糕，虽然小鸡长得有些龇牙咧嘴，糖也有点多，但是这并不能影响我的心情瞬间飙到第一宇宙速度。
邓布利多教授！活的邓布利多教授啊啊啊啊！我是谁我在哪谁来叫醒我！！！
天哪，他打败格林德沃已经是上个纪年的事情了，我还以为他早已作古。但是眼前的这位显然不是个冒牌货，至少他长长的白胡子，代表性的半月形金丝眼镜和湛蓝色的眼睛，和投影里的一模一样。
而且他一定有个贴心的AI管家——能在废弃的空间站里搭建起花园的AI，程序设定一定出类拔萃。花园顶棚的模拟屏显示出漫天星斗，细心地调成了地球视角，银河熠熠生辉。空气里传来接骨木花的香味。
”还是要请你为我保守这个小秘密，“邓布利多教授微笑着说，”毕竟，我并不想让别人来打扰。“
”我理解的，“我赶紧说，”毕竟，我见过不少您的超级粉丝——我自己就是其中一个！我是霍格沃茨毕业的……每到校庆您的3D投影和性格模拟AI都会来给大家讲解霍格沃茨校史……我的天哪，我没法表述我有多激动……您打败过格林德沃的智脑帝国，摧毁过汤姆·里德尔的阴谋……“
邓布利多露出苦笑，”啊哈，3D投影！是波特干的，是不是？他们就不能让老头子安息？一辈子两个黑魔王对于我这个老人家来说已经够辛苦了。“
”总设计是波特教授，但是据说AI的性格程序参与编写者有数千人，”我说，“看到要为您的模拟投影编写性格程序的新闻以后，数千封邮件从整个太阳系帝国的四面八方而来，塞满了波特教授的邮箱，每个人都滔滔不绝，想要贡献出他们与您相处的时光，来完善这份程序。最终编写过程持续了六个月，当您的投影出现在礼堂上空时，所有人都热泪盈眶……”
我停止了滔滔不绝，意识到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静静地看着我。
”邓布利多教授……那场暗杀之后，他们真的 ，真的，真的非常想念您。“
2.
”你完全有理由责备我，“邓布利多教授长叹了一口气，”我向所有人隐瞒了我还活着的消息。但是你会知道这是为什么的。我将自己囚禁在了纽蒙迦德，是为了一项严重的罪过。”
听到这里，我的心怦怦狂跳：纽蒙迦德是一个特殊的地点，那么……这会和格林德沃有关吗？
格林德沃——又称“黑魔王”——其势力曾经横扫太阳系帝国。
他获得这个疯狂的称呼，是因为他推行将人脑植入芯片，以辅助开发大脑皮层潜在区域。通过人脑运算过程半AI化，来极大提升智力。这个主张遭到了理智派的强烈抵制，但是也收获了大批疯狂追随者。人体实验成功后，他组建了星际恐怖组织”圣徒“，麾下所有成员全部进行了脑部半AI化手术。凭借着超人的智力，格林德沃的智脑帝国几乎无坚不摧——直到邓布利多教授突破防护系统，强行病毒入侵控制中枢，使得智脑人集体死机。格林德沃战败被擒，被关押在纽蒙迦德，最后在此被处决。
但是有一个传闻：在格林德沃死前，邓布利多教授提取了他的大脑数据，并将其复原储存在私人数据库中。因此，格林德沃虽然化作飞灰，但是”灵魂“还在坚强的苟延残喘。
更为夸张的谣言是邓布利多教授这么做的原因：二人曾是密友，甚至……是恋人。
我的大脑飞速运转，近乎死机。但是没有等到我运算出结果，邓布利多教授就按下了服务铃——这个桌子上怎么还有服务铃？
随着一声不耐烦的”来了来了“，一辆餐车滑进视野——手推车后方跟着一个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青年。金色头发，英俊非常，礼服挺拔，整个人带着一种逼人的神气。
但是仔细看就能发现，餐车是沿着固定轨道滑动的——这位青年既碰不到餐车，也无法推动它。他显然完全不屑于掩饰自己的虚拟，连把手往餐车把上搭一下，假装假装的心情都欠奉。他双手插在兜里，跟着餐车溜达进来，拉开一张不存在的椅子坐下，就开始滔滔不绝：
”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昨天给我设置的造型，今天这个实在是太年轻了，一点气势都没有，知名度也大大下降了。衣服也不喜欢——又古板又不舒服——“
”你又感觉不到，“邓布利多毫不客气地回怼一句。
“别打岔！我感觉不到，还不能模拟吗！” 青年气呼呼地说，”我想念我时髦的内衬和风衣！而且你今天还嫌弃了我的蛋糕——“
”我没有嫌弃你的蛋糕，“邓布利多第二次无奈地打断了他，”你做的小鸡确实很可爱，盖勒特——“
”那不是小鸡！那是凤凰！凤凰！“
我想要憋笑的时候已经太晚了，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青年这才把挑剔的目光投向我：”这是谁？你新收的学生吗？这回又是什么天才？我可先警告你，这伙小兔崽子只会闯祸，可别指望我来帮你收拾！“
“盖勒特，你闭嘴吧，”邓布利多不胜其烦地说，随后他转向我：“孩子，想来我也不需要向你介绍了？不得不说，那些花边小报有时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。”
3.
这真的是盖勒特·格林德沃？我心里的震惊程度能抵上核爆。
就连死刑也不足以惩罚他的滔天罪行。在黑色恐怖最强烈的时期，各领域科学家纷纷自尽。采取的方式统一。一颗子弹穿过下颚，直击脑干。没有人愿意自己的脑子变成下一个AI化手术的目标。但是没有人能永远逃脱智脑人的追踪。他们选择了最为惨烈的方式，阻止自己为智脑帝国的前进添砖加瓦。
纽蒙迦德里回荡着反对者的惨叫，各大行星上血流成河。
这一切，都出于格林德沃之手。
邓布利多教授将其大脑数据提取的时候，在想什么呢？
当他回想起自己拼力守护的地球行星，回想起和格林德沃殊死搏斗的数十年光阴，想起惨死的挚友和同僚时，他心里又在想什么呢？
我心里一片凉意。
4.
大概是看我脸色惨白，盖勒特·格林德沃很不爽地开口了：“你就不应该告诉他，一看他那龌龊的脑子里又在抹黑你的名声——我们是不是应该对他进行人工洗脑 ？“
”是非在己，毁誉由人*，盖勒特，“邓布利多教授缓缓喝了一口茶，”嘴长在别人身上。你都是个死人了，就别那么在乎这种东西。“
”我可在乎了，“格林德沃瘪着嘴说，”我一想到他们称呼你为‘本世纪最伟大人工智能工程师’，我可就生气得很，你才没那个打败我的本事。“
”愿赌服输，盖勒特，“邓布利多平静地说。
”等一下，“我脑子有点糊涂了，”你们是说——当时那场决斗的赢家不是邓布利多教授？到底怎么回事？“
在格林德沃长篇大论的抱怨中，我终于弄懂了这个故事。
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确实是少年的恋人，像火和锅一样投缘。但是邓布利多的小妹妹突然过世，格林德沃私自抽取了女孩的脑部数据进行实验研究，造出了他的第一个半人AI“阿丽安娜”。邓布利多怒而与其反目。从此，两人势同水火。
但是在决斗前夕，格林德沃忽然出现在邓布利多的实验室。他提出和邓布利多做个交易——圣徒总部防护系统的解码提示。代价则是，如果邓布利多凭借提示攻破了圣徒芯片总控系统的防御壁垒，则需要在关键时刻保住他的“灵魂”，以待人体克隆技术发展。
邓布利多接受了这个条件。
5.
我离开的时候，邓布利多教授亲自送我到星球表面，把喋喋不休的格林德沃留在了基地里。他特别怀疑地上下扫视了我好几眼，我不得不对天发毒誓我是异性恋，他才不爽地消失了，走之前还叮嘱邓布利多教授不能和我待太久，半个小时以内必须回去。
我和邓布利多教授顶着猛烈的太阳风，艰难地在星球表面“漫步“到了我的太空舰旁。邓布利多教授转过身跟我道别，隔着防辐射服，我也能看到他亮闪闪的蓝眼睛。
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道：“教授，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？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
“他保留脑部数据的目的，是等待有一天克隆技术进步，而步入重生吗?”
“是的。”
”我有一个疑惑：可是让他复生的技术已经产生了。五十年前，基因工程技术出现爆炸性进步，人体克隆和脑部记忆重新输入虽然并没有完全普及，但是人体测试已经成功，一位死去的十六岁男孩恢复了意识……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，您截断了他和外界的通讯网络。而且，您根本没有为这件事情做任何准备。“
”这个也对，“邓布利多教授笑了笑，“我弟弟阿不福斯有一个评价很对：我是个伪君子。”
“你应该看出来了; 我根本不打算遵守约定复原他的身体。盖勒特·格林德沃再也不会活过来了。”
”那么，这里还有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，“我继续说，”您基地里的盖勒特·格林德沃 ，为什么没有意识到这个 事情呢？他无法意识到自己 和外界 信息被屏蔽，没法意识到自己和您被困在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废墟。他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吗？而且，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。今天的下午茶，棚顶的星星，都是出自他的手笔，对吧？他实际上 兼任了您的AI管家，操控着这个太空站。但是 ，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，是如何像AI管家一样运作的？“
邓布利多沉默不语。
”我一开始以为，您为了对他进行控制，已经将他的意识半AI化了——为了控制恶魔，您最终也坠入深渊，背叛了您的信仰，对他进行了大脑半AI化。这样您就能够修改AI的低级数据区，植入一些无法更改的规则——对应到人类意识来说，就是在潜意识里植入无法动摇的念头！您让他永远不想离开这个行星！“我 越说越激动，”但是我发现我错了——您没有背叛您的信仰——“
邓布利多忽然严肃地说：”孩子，别再说下去了，够了，我确实有罪——我永远无法原谅我自己犯下的这桩罪行——我将自己终身监禁于这个行星，这就够了！“
”请您让我说完，“我坚持道，”格林德沃先生是个很奇怪的半 AI，不是吗？他的记忆确实十分完备，但是在某些奇怪的地方有所空缺。当他谈起和您年轻时代的往事，他的语言充满细节，例如村子里的小河，以及在河边和您亲吻的时候，夕阳初落 。但是在讲述关于他中年建立帝国的时候，他的叙述又干巴又无趣。“
邓布利多长叹一声，说：”你真的非常聪明。“
我终于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那个问题：”格林德沃先生的意识根本就没有‘活下来’，对不对？“
”您根本就没有按约定抽取出他的意识——这个格林德沃只是您自己编写出的模拟AI，他只是您用您和他度过的所有回忆一起编写的程序而已！因为您对你们一起度过的少年时光了如指掌 ，而对他的帝国知之甚少，他的记忆才会出现重要偏差。这个盖勒特·格林德沃，和霍格沃茨礼堂里的那个模拟邓布利多没有任何不同！您根本没有背叛太阳系联合国！您根本不应该将自己囚禁在这个地方，您没有任何罪过啊！“
太阳风在面罩外尖利的呼啸，引擎的声音轰轰作响，我和邓布利多之间一片寂静。
他神情肃穆地对我说：”我的确没有背叛我的信仰。“
但随即，他露出的苦笑在海王星的阴影里一闪即逝：”但是我背叛了我的爱情。“
6.
我驾驶太空舰 离开的时候，忍不住回望那颗灰扑扑的卫星，邓布利多最后对我说的话还在我脑子里，留下久久不去的轰鸣。
”我编写的AI其实一共有两个。一个是你看到的，‘盖勒特’，还有一个的名字是‘阿不思’。“
”在我死的那一天，盖勒特会回归基础设置，保留性格设定，但是所有输入的记忆清零。同时，阿不思将会醒来。“
“这颗行星将是他们的家园，盖勒特和阿不思，两个新生婴儿。”
”不知道他们在这个行星上，将交互出怎样的故事？AI也会感到爱情吗？两个AI之间也能产生爱情吗？”
”这些我都不知道：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，他们的低级模块里牢牢地刻着禁止离开和禁止自我复制的指令。”
“他们将永远一起被囚禁在这个星球上，在废墟里代替我们俩恒久地赎罪。”
“直至宇宙尽头。”
P.S. 第一次尝试写正剧，真的真的非常提心吊胆。每一个逗逼选手都有一颗发刀子的野心hhhh以及所有科幻知识要么来源于银河帝国，要么是我瞎编的。
P.P.S. 非常感谢看到这里。有什么意见或者问题，欢迎评论提！会帮助我进步的！鞠躬！
*是非在己，毁誉由人：出自墨香铜臭《魔道祖师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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