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双玄】风流散（七）
下面的人当即四散奔逃，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，水师神像挟着呼呼风声，沉沉地向下面压来。
师青玄没有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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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青玄迷迷糊糊地想：真是疼死我了。
他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，热，火一样的热，腾腾地烧起来。
他嘀咕着：哥哥……我发烧了……我又发烧了……大夫开的药不管用……我还是会死的……
那个妖怪，那个妖怪说我会死的。我今天就会病死的。哥哥 ，我想吃糖芋。
你把我那个风筝，放到我棺材里好吗？还有你送给我的夜明珠，因为我怕黑，死是很黑，很寂寞的。
有人低低地说了：“你不会死的。”
像残酷的断言，也像保证。
他期望着哥哥来，把手放到自己额头上。因为哥哥的手很凉。
那只手就伸过来了；那只手像冰一样，他打了个哆嗦。那只手就触电一样挪开了。他急了，伸手去抓，手又抬不起来，难过得直掉眼泪。
他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，有人骂了几声。旁边有个声音说：冤家唷，冤家。
“大仙，他活不成啦。”
那只手又伸过来了；一点凉气，犹疑似的贴着他的脸，他忍不住转过脸去，轻轻挨着那只手。
随即，一股暴虐的法力猛地涌了进来，在他体内横冲直撞，把他的五脏六腑搅了个稀巴烂；太疼了，他想吐，想弯下腰去捂住肚子，想尖叫，想用头往墙上撞，想死。
他可能尖叫了，他应该确实尖叫了；他全身没有一处不疼，除了他的右腿。
法力，法力。对了，法力；他已经飞升了，他已经不用夜夜恐惧白话真仙，惶惶不可终日。
他牙齿打着颤，对自己说：“哈哈，也没什么好怕的嘛，哈哈，我是神仙，神仙又不会死……不就是这么一点疼，没事的，没事的，哎哟我的天，可真疼啊……”
师青玄迷迷糊糊觉得，这个法力不像他自己的，他感觉自己恐怕出了什么毛病；应该是有人在帮他。唉，应该是明兄。明兄下手真是没个轻重，也不懂得怜香惜玉。可疼死我了……
明兄也不知道收一收，一次性灌给我这么多法力，我都要撑爆了……他自己没问题吗？我这次的问题肯定挺严重的，所以他吓到拼命灌法力……哈哈他吓坏了吧……回去以后没两顿酒是哄不好了。
他嘟囔着 ：“明兄……明兄……我没事……不用担心……”
贺玄输送法力的手猛地抬了起来。
师青玄已经痛苦到了极点，扭曲着，衣服已经湿透了。
他看着师青玄躺着的那个软垫子，可以说是这个破庙里的上等房了。垫子浸透了师青玄的汗和血，还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味。
那些乞丐本来躲远了，但是看见他不会吃人，又慢慢地凑近来问：“大仙，这就好了吗？他不会死了吗 ？”
“不会了。”贺玄还在看着地上的师青玄；他其实可以走了；师青玄性命无忧，他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。
但是很莫名地，他不想走。那个人穿着看不出颜色的破布衣服，脸上挂着泪痕，嘴上不断胡言乱语，但是看起来是真的，活的，比他整个府邸，比他自己都要活得多。
旁边的一个老头儿双手合十拜了拜，说：”唉，那就好……要不是看见出了人命，那伙砸庙的人没这么容易善罢甘，咱们还得谢谢他呢。只可惜庙里神仙的像毁了，罪过罪过，水师大人赎罪……“
这话可捅了马蜂窝，旁边神志不清的师青玄忽然拼命挣扎起来，狂乱地喊道：“别砸！别砸！我哥会杀了你们！我杀了你们！你们敢砸我哥的庙！我可是神官！真正的神官！你们走啊！走啊！我的扇子！我的扇子！”
旁边的人手忙脚乱：”哎哎哎，这疯子怎么又说起胡话来了！祖宗啊，他身上也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，可别动了！“
师青玄的吼叫慢慢变成嚎啕：”别动我哥……别杀他……别杀他……我求求你别杀他啊！贺玄！贺玄！他死了水灾怎么办呢？天庭怎么办呢？我怎么办？我怎么办？“
“我也别活了！我哪有脸活下去？明兄，我居然对明兄做出这样的事情！啊啊啊啊啊啊啊！我杀了他全家！我害他死不瞑目，我怎么能再指望他喜欢我，他恨我，他恨我啊！我，我，我……”
他手一阵乱挥，气也倒不上来，众乞丐又是一阵惊慌失措，一个女乞丐喊道：”赶快找东西塞住他的嘴！他会咬断自己的舌头的！别让他再说了，再说就得断气了！”
有人拿着一块破布就要往师青玄嘴里塞，贺玄见状一挥手，及时把这块不知擦过什么东西的布丢到一边。
然后他低头看着师青玄，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称作慷慨就义。
我还恨他。他心里说。他向未过门的妻子说：妙儿，我没有忘记我恨他；我现在还恨他。
但是他没法控制自己弯下腰去，吻了那个脏兮兮的疯子。他的手扶着他滚烫的脸，他的嘴唇贴在他的嘴唇上。
完全没想到会写到这里……我现在搞不清我要在哪儿停下来了。
剧情和逻辑都已经撒开腿跑没影了。
我正在仔细思考我要不要积德把他们俩HE了。
但是我原来没这个打算啊（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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