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二

又是一条好汉

【也青】概率云(中)

(上)被屏了……哭唧唧  可以点我主页看图片靴靴

球状闪电paro.

他第一次看见了未激发状态的球状闪电,被两个磁极束缚着,像一个人畜无害的水晶球。

11.

我听到这里,心里惊涛骇浪,关于球状闪电的一切疑惑都迎面而解。球状闪电既然是电子,必然符合电子的分布规律,其分布区域是一个电子云,具体的位置是无法确定的,这就是其神出鬼没的成因。并且因为其具有波动性,它完全可以无视任何遮挡物,穿墙而过根本不是问题。

当被雷电扫过时,宏电子处于激发态,需要与现实世界物质共振放出能量,瞬间放出的能量将把现实世界的物体激发至量子态。

我一脸震惊地问老王,这玩意儿有没有投入战争。如果有的话,我们为啥打的那么艰难,这些球状闪电一旦经过发射,其能量尤其恐怖。老王笑了笑,那个笑比哭还难看,他说:试过了,不行。宏电子的带电性,使得它极为容易防御,只需要靠一个磁场就能偏转。宏电子武器在战争中的寿命只存在了一个星期,就被彻底封存了

我看着他的脸,默然无声,心里知道,他们得出这个结论,肯定很不容易。因为军方对于球状闪电武器寄予了很高的期望,如果不经过确定而惨烈的失败,谁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。宏电子武器化的失败,一定伴随着实战中的牺牲,而且数目恐怕还不小。

这些牺牲的人里,有诸葛青的大伯,他在空军的老朋友,还有几个常驻基地的大兵。这些人都是些兵痞子,看见他们的时候会乐颠颠大喊:王博士!诸葛博士!你们那超级火球啥时候才能做好?都等着把那些王八蛋炸得屁股开花呢!

这些人谁也没能看到这一天。

12.

老王说,宏电子武器失败的消息传回来,基地里一片愁云惨淡,被一股散伙的氛围所笼罩。老王就很发愁,因为如果基地没了,他就没有为国尽忠不回家的理由。因为战争进行到这个地步,他老爹 一心想把他调离军事基地。这地方还在首都周边,真是特别容易遭到轰炸,一打一个准儿,他爹生怕宝贝心肝继承人就这么嘎嘣没了,连个响都听不见。

王也于是一天到晚蒙在房间里,房间的墙上都被他贴上了墙纸,用黑色马克笔写满了算式,一直写到天花板,这样算完不用收拾,第二天睁开眼直接接着算。除了宏粒子,他啥也不想,啥也不干,整个人仿佛入定。他这么没日没夜地算了一个两个星期,诸葛青每天溜进他房间检查一回,怕他猝死,天天拖着他按时吃饭睡觉,把他的咖啡罐子强行统统没收。

老王最后冲出房间到处找诸葛青 的时候,形销骨立,面色蜡黄,仿佛不久于人世。诸葛青差点被他吓得魂飞天外。王也一路扯着他胳膊回了房间,让他站在一地密密麻麻的公式里,伸手往墙上一指,牛鼻子差点翘到天上去:”我们可以去抓宏原子核了!“

诸葛青:”啊……啊?“

王也:”啊什么啊?有电子就有原子,有原子就有原子核,你高中物理语文老师教的吗?“

诸葛青:”我自学的。“

王也:”……这不是重点。电子跃迁放出的能量太小了,所以覆盖范围太少,必须认为发射到目标附近才能产生打击效果,这就是之前……他们牺牲的原因。“

诸葛青反应过来了:”所以只要能量范围足够大,激发点根本不需要接近对方武装,就能产生打击效果?”

王也得意地哼哼笑了两声:“还有什么比电子跃迁能量更大?”

核反应。

只有核反应。

我恍然意识到,最后终结战争的那场巨型灾难,到底是什么。那他妈绝壁是一场核反应。至于具体是核裂变还是核聚变还不知道,但是那种恐怖的能量绝对已经超过球状闪电所能具有的数量级。老王不可能没有意识到,他把一个魔鬼放进了人世:宏核反应范围巨大,无差别伤害,无法预测, 无法防止,无法屏蔽。可以在数百公里外的地方引爆,而将周围上前平方公里的地方化作生命禁区。

但是我如果是老王,我也绝对做不成圣人;干我们这一行的,个个好奇心能把天顶破,难道要我把所有研究资料一把火烧了,假装宏原子这个东西不复存在吗?那还不如杀了我。

老王仿佛看出了我在想什么,笑了一声,他承认,他就是这种人;他常常不把人当人,因为他研究的东西,不是10的数十次方为数量级,就是以10的负十次方为数量级,在这两个量级上,人类根本毫无意义。当他看见那根空中舞蹈的原子弦,他就知道他想看这东西爆炸,想看得要死,想看它的余波扫荡整个大地。除了这个,一切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。

科学无关伦理道德,科学只是客观真理。不是普遍的善,不是普遍的恶,只是普遍的无情。

13.

他讲到这里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,我俩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,王道长躺在地上直哼哼,滚来滚去 ,直说他后悔。我心里笑他简直是个伪君子。说什么普遍的无情,现在掉两滴鳄鱼的眼泪,就好像那些遇难者还能听见一样。

我拿不准他是醉了还是没醉,用手戳了戳他,问他哪儿后悔。他说他后悔他跟着诸葛青去了实验基地,后悔听诸葛青讲人生经验,后悔带诸葛青去看原子弦,后悔招惹那个狐狸精,最后悔就是没和诸葛青一起留在基地。

我一听,他这后悔感觉不大对啊,这哪里是因为心里愧疚,听起来更像是这个诸葛青对他始乱终弃,拔吊无情,他一直念念不忘到如今,还在等着那个诸葛青来找他。搞不好那个诸葛青色诱他,就是为了利用他做成宏武器,做完就把他一脚踹了呢。

于是我本着能拆一对是一对的核心思想,情真意切地劝道:“王道长啊,俗话说得好,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,在旁边那棵树上也可以多试几次。你好好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想不开呢?那种情场老手玩起你这样的理工宅男来,跟老鹰捉小鸡似的,你还是别浪费那大好青春年华了,啊?”

老王跟耍小孩子脾气似地一挥手:“你胡扯。”

我苦口婆心地道:“诸葛青肯定是不会来了。谁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呢?”

老王一挥手把我打开,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意:”他就在这儿。“

我心想这人八成是真的醉了:”你说什么?“

他神秘兮兮地向我比了一个”嘘“:”你闻到了吗?古龙水味儿?“

“他就在这儿。他一直都在这儿。”

我心里猛然一惊。

在这个泛着浓重酒气和烟味,横七竖八丢着衣服的邋遢房间里,忽然泛起了一丝格格不入的香味儿,在空气中似有似无,若隐若现。这骚包的古龙水味儿,不属于我,也不属于老王,浸泡在月色里,悠悠然地弥漫在空气中。

老王对着空气狡猾地笑了:”你只说了不让喝咖啡。这可不归你管。”

我哑口无言,背上泛起阵阵凉意,仿佛感到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遥远视线。是带着几分笑意、几分无奈,静静地注视着躺在地上的王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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